Tutor Sugar

【EC】【ABO】入主白宫

Episode 8   转折点

 

【文件1】冷泉疗养院死亡证明

 

姓名：Christian Frost

属性:男性Beta

年龄：32

死因：锐器插入颈动脉失血过多

结论：自杀身亡

 

家属签名：Winston Frost

 

【文件2】

Title: 非婚生子女认领档案（副本）

To: 美利坚合众国驻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大使馆（柏林）

From:德意志联邦共和国联邦家庭事务、老年、妇女及青年部

Date: XX\X\19XX

 

申请人：Erik Lensherr

申请日期：（略）

申请人为被申请人：生父

被申请人：Wanda Maximoff

现年龄：4

被申请人：Pietro Maximoff

现年龄：4

现监护人：柏林青少年社会管理局

 

简述（由机构负责人填写）：

被申请人Wanda& Pietro Maximoff为双胞胎，生母Magda Maximoff于被申请人出生时死亡，后由其外祖父母Schwarz夫妇抚养。

三年前，Schwarz先生逝世。

申请人于一年前发出认领申请，时任监护人Schwarz夫人递交书面反对意见驳回。

9个月前，Schwarz夫人进入胃癌晚期。被申请人进入我局管理名单，按法定程序搜找近亲属并发出通知。

Schwarz夫人已于8个月前过世，现监护权移转至我局。

近亲属名单已完成，经核实，申请人为被申请人唯一近亲属。

申请人现再次提交申请，我局以监护人兼主管机构身份进行审核。

已经审核完成的要件（截止提交日期）：（1）亲子血缘证明；（2）经济能力证明；（3）心理状况基础评估；（4）婚姻状况。

未完成审核的要件（截止提交日期）：（1）教育顾问审查；（2）家庭访问；（3）被申请人（未成年子女）口头同意。

 

详述（项目负责人填写）：

本人受青少年社会管理局委托，担任Wanda& Pietro Maximoff认领事项的项目负责人。

根据现有材料和走访得出如下结论：

1、申请人是被申请人生父且唯一近亲属。

2、申请人已婚。

3、申请人有抚养被申请人至成年的经济能力。

4、申请人的心理评估结果一般，心理医师认为申请人在一定程度上缺乏与儿童沟通的必要能力。

5、教育顾问将于批准之日起前往申请人所挑选的学校进行调查。

6、本人将于试验期开始后，对申请人家庭进行考察。

7、被申请人至今未同意接受认领。

结论：

考虑到被申请人年龄尚小，特申请延长试验期，并对申请人及其家庭做进一步调查。

 

Erik对Raven大大延长的滞留期似乎没有任何反对，他甚至是十分愉悦地接受了这一现状，而Raven也同样地对自己这位姻亲颇有好感。这份过于浓烈的崇拜之情甚至让Charles有些担忧。他一方面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小女孩青春期对年长者的爱慕和向往，一方面却又暗地思忖着Erik是不是给Raven下了什么迷药，能让和自己一样喜欢赖床的Raven在大清早爬起来晨练。

Erik对Raven也十分纵容，甚至是过度了，时常忙得一周只回吉诺莎一次的他居然能腾出周末带Raven到游乐场去。

Charles因为恐高而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气呼呼地看着在云霄飞车上又笑又叫的Raven和Erik。当初母亲就应该将Raven送去和Erik相亲，那么他现在就不用被那两人丢下坐冷板凳了。

“Charles，你要吃棉花糖吗？”云霄飞车抵达终点后，Raven兴冲冲地向他跑来，Charles被她搂住了腰，刚才那一丝小情绪也被搂没了。

“额，我吃不下。” Charles咽了口唾沫，“难道你不晕吗？我看着都快吐了。”

“噢——你真扫兴！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Raven开玩笑地锤了锤他的胸口，然后挎着她的小背包跑向棉花糖机。

“谢谢你带她来游乐场。”他望着Raven蹦蹦跳跳的背影说。

“你今天早上出门前就说过了。”Erik把手背到了身后，“而且我不是带她，是带你们。去游乐场不是你的生日愿望吗？”

“……Erik，那是我大概6岁时的生日愿望。” Charles小心翼翼地说。

“……抱歉。”

“不，没关系。”看见各种情绪在平日不苟言笑的Erik脸上掠过真是太有趣了，Charles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笑，“我很高兴你能记得。”

“你们在说什么？” Raven拿着一个巨大的粉色棉花糖回来了。

“没什么。接下来我们可以回家了吗？太阳都快下山了。” Charles顶着Raven怀疑的眼神说。

“才不要，Erik还要带我去参观检察官办事处呢。” Raven吐了吐舌头。

“去你的办公室？” Charles惊讶地看向Erik。

“她从机场回去的路上就一直在说这件事，虽然我向她解释过了办事处和警察局的区别，但她就是不肯放过我。”Erik耸了耸肩，“正好我今天要回去拿些东西，就顺路一起过去。”

“Raven……”

“今天是周日，Charles！” Raven兴奋地抓着他的手臂，“拜托，我不会给Erik添麻烦的。”

Charles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跟着他们过去，缺少午休和喧闹的人群已经让他十分疲惫。

“John会送你回吉诺莎，我和Raven可以打车过去。”

Charles固执地摇了摇头，“我和你们一起去。”

从市郊的游乐场回到市中心时天色已经暗了，Charles昏昏沉沉地靠在后座闭眼假寐。

“我们很快回来。”他听见Raven这么说，然后敷衍着应了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在车上眯了多久，但一阵玻璃碎裂声惊醒了他。

 

最开始进入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时，一切都十分正常。

Erik很快在办公桌上找到了自己要的那份文件，放进了他的公文包里。

Raven在玻璃柜前四处打转，对那些厚重的法律书籍大呼小叫，偶尔她会忍不住用手去翻开那些书，Erik没有制止她。

他需要利用这里的图书室来查阅一些普通法律图书馆没有的资源，于是他对Raven简要说明了一些原因，后者——一个十四岁的中学生信誓旦旦地保证她可以照顾好自己，然后E便走向图书室，将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然而不到十五分钟，他就听见办公室传来一阵响亮的玻璃碎裂声。

Erik的手一抖，急忙推开椅子跑回去。

房门大开着，展览柜的柜门被敲掉一大块玻璃，玻璃碎片在灯光的照映下闪闪发光。而Raven和Emma正愤怒地瞪着彼此……等等，Emma？

Erik快速扫视了两人，确定她们都没受伤后才放松下来，“怎么回事？”他可以肯定自己现在的神色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你居然让她看了我母亲的档案！”Emma难得有这么歇斯底里的时刻，她双肩颤抖着，平日里精致的妆容此时一塌糊涂，声音里也带了一丝哭腔。

 “嘿，讲点道理好吗！我不过是想表达一下关心！”Raven立刻不甘人后叉着腰打断她。

“出什么事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Erik听见背后有人吸了一口气，“天啊，Raven……”

声嘶力竭的Emma和不依不饶的Raven互相对骂，Charles走到Raven身边想安抚她却不起作用，还被两个女人推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玻璃渣，Raven看见自己兄长受伤更是火冒三丈……真是一团糟！

Erik觉得面前的境况比自己当年在庭上展示案件过程时那20只猴子从铁笼里跑出来满庭跑的局面还可怕。

“够了！”Erik不得不提高音量同时狠狠拍了拍桌子才让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Emma，到图书室等我……我说的是现在！”Emma这时才算是冷静了下来，抿着下唇走了出去。

Raven刚想说些什么，又在Erik严厉的眼神下低下了头。

Erik转身从柜子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看了一下又皱起眉头。他横抱起Charles往外走，“拿着你的包跟上来。”

Raven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跟了过去。

他将Charles抱进后座，“办公室医药箱里的酒精和纱布用完了，John会尽快送你们回吉诺莎。Marie是护士出身，她会帮你包扎。”

“那……”

“……Emma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Erik拍了拍Charles的肩膀，“我会尽快赶回去，你们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他目送车子离开，才慢慢走回办公室，Emma静静地坐在图书室里等着他。

Erik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坐下，“发生了什么？”

良久，Emma才轻声回答，“Chris死了。”

 

Charles滑着轮椅——Smosk夫人的杂物间简直像是连通了黑洞——到了Erik紧闭着的书房门前。昨夜在处理伤口时一向大大咧咧的Raven难得哭着向他道歉，而Erik一直都没有回来。

Smoak夫人告诉他Erik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又一个晚上了。

Charles轻轻地敲了敲门。

“请进”

Charles有些好笑地盯着离自己尚有一段距离的门把，正决定撑着扶手起来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Charles”Erik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

“很严重？”他注意到Erik盯着他裹着纱布的左脚。

“是Smoak夫人太夸张了……而且我们一时找不到拐杖。”

“进来吧。”Erik将他推进书房。

这是Charles第一次进来Erik的书房，他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与其他装潢精美的房间相比，这间书房简直像是没完工。浅灰色的墙纸和没有过多装饰的黑色遮光帘是房间里唯二的装饰，除此之外就剩下一副简单的钢质桌椅。他不是没想过Erik将所有的书籍按字母顺序排成一列的样子，但直到看到每一样办公文具都如同手术刀具般在桌面上一字排开他才对Erik脑子里强迫症般的井然有序有了初步的认知。

“这个时间在这里正好。” Charles歪头笑笑，“都不用冷气了。”

“在这种状态下我的工作效率比较高。”Erik走到书桌前坐在交叉双腿倚在桌边，双手抱臂，锐利的目光像一柄钢刀穿过了Charles，“我想你不只是为了参观我的书房？”

“我来代Raven向Frost小姐道歉，” Charles握紧了扶手，“昨天发生的事情是她错在先，她向我承认了自己擅自打开了抽屉里的档案袋……此外，她也不应该那样大吼大叫。”

“那我得代Emma向Raven道歉，她哥哥昨天突然过世了，所以她情绪才会那样失控……”

“……天，我没想到，这真是……我除了‘节哀顺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Charles长叹了口气。

“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最近大概要经常到Shaw夫人那边帮她们的忙。”

“当然，作为朋友，你应该去的……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Erik突然皱着眉头看着他，“你就没什么想代表自己说的？”

“什么？”

“你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你自己，Charles，你才是这场争吵唯一的受害者。”

“这只是一场小意外。我自己不小心滑倒了，受了点伤，就这样。没有什么‘受害者’一说，你太夸张了。” Charles觉得自己要一直这么抬头看向对方有点吃力。

“昨天傍晚在她们争吵的时候，你本可以站在一边出声就可以引开她们的注意力，但你却跑到争端中心，挡在了Raven面前。”

“Raven还是个孩子，她不该和成年人起那样的争端。” Charles揉了揉眉心。

“Raven十四岁了，她的心智能力没什么问题，可以自己处理这些事情。”

“我是她的哥哥，我得照顾她……”

“恕我直言，你自己都还是一个被监护人。你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人，但不是抚养她的人。”

“……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我大概做的还不够好，但我一直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Erik直直地看向他，“你不需要因为自己一直习惯坚强就放弃示弱的权利——你可以依靠我，Charles，我不只是你的监护人。”

Charles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重重锤了一拳，他情不自禁地向后微仰，眼眶有轻微的刺痛。他张开嘴，却觉得发声异常困难，“……我得走了。”他移开视线，转动轮子向后移去。

这一次Erik没有跟上来。

Charles快速地返回自己的卧室，关上门移动到床边，双手的颤抖出卖了他的强装镇定。他撑着扶手站起来，顺势倒在床上，却觉得视线愈发模糊。

在他短暂的十余年生涯中，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请依赖我”。也许很小的时候，他慈爱的父亲Brian确实有这么对他说过，但自从父亲化作一抔黄土后，他就失去了示弱的资格。母亲Sharon时时刻刻要求他有“Xavier家族继承人”的气魄，坚强到无动于衷是最好的状态，而眼泪和亲密行为则是大忌。后来，Raven被作为玩伴带到了家里，身为兄长，Charles很自然地将自己放置到保护者的地位，他既要像个小大人一般管理Raven的学校表现，又要注意这个淘气的妹妹不会在疯玩的时候受伤或是遭母亲的责骂。再后来，Marko父子到来了。Kurt Marko的虎视眈眈让Charles对Raven的保护欲空前高涨，却忘记了自己的Omega身份才是屋子里最危险的人。

他自一片荆棘中走来，浑身伤痕却仍然固执地不肯倒下，却永远都忘记自己才是最先受伤的那一个。

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他在心底自问，为什么现在又这么害怕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