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4
未知数
【本章送给两位向我送新年祝福的GN @SharkGA @银の雲星】
材料一：
以下材料节选自纽约州上诉法院案卷记录，为保护所有涉案人员的相关利益，对文中涉及具体人物、地点之处作加密处理。
访谈对象编号：001
姓名：（略）
性别及属性：F/B（Female/Beta，之后的简称同理）
日期：（略）
职业：（略）
Q：你对Beverly的印象如何？
A：……一般般，我和她并不熟悉。
Q：你会用什么颜色来形容她？
A：……白色？她只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女孩子，没什么特别的。
Q：你们同在一个合唱团？
A：拜托，那个合唱团有三十多人呢，我不可能和每个人都是朋友。
访谈对象编号：002
姓名：（略）
性别及属性：M/B
日期：（略）
职业：（略）
Q：你觉得Beverly人怎样？
A：（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她的脸长得很一般，但身材真是没话说的……你知道，huh？
Q：她有在交往的对象吗？
A：如果你指的是关系好到能上床的对象，没有。但我知道十二年级那个书呆子对她很有兴趣……
Q：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A:Hank……Hank McCoy……我不记得他姓什么了？
Q：你能在以下几张图片中指出他吗？（出示了十张不同的人物照片）
A：可以。（受访者指认Hank McCoy）
访谈对象编号：008
姓名：（略）
性别及属性：F/O
日期：（略）
职业：（略）
Q：你和Beverly的关系如何？
A：我们……只是同班同学。
Q：根据我们的访问，有很多学生指认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A：……我不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了。
访谈对象：017
姓名：（略）
性别及属性：M/A
日期：（略）
职业：（略）
Q：你是如何认识Beverly的？
A：我们……曾经参加过同一个学校社团。
Q：你对她是否抱有超出正常同学之外的情感？
A：我不能否认，但我不会因此而伤害她。
Q：有目击者声称她失踪前几日曾经和你有过激烈的争吵，是这样吗？
A：什么？！不，我们只是在一些事情上有不同意见，这和她的失踪……没有关系。
Q：那你们是因为什么事情争吵？
A：……这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
材料二：
世上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你满怀热情来到世界，却被一场大雪抹去所有痕迹。
Charles向上天发誓他不是故意要偷听Erik讲电话的：但这个时刻实在是方便得诡异，房门就这么恰好地半敞着，走廊里壁灯的光线恰好让他的投影巧妙地隐匿到了墙边，他恰好在这个时候有事要找Erik所以来到了门前，一切都如此顺理成章。
“……没错，Louis把那位灵媒带到了我们的办公室……我想下周一我估计会看见一位吉普赛女郎坐在他的桌子上……”Erik的语调是难得的轻快明朗，“我真遗憾你不在这里，Louis也非常想念你毫不留情的毒舌点评……”
电话那头似乎又说了什么。
“你知道我的答案……好的，等你有勇气回来，雅典娜。”Charles终于忍不住稍微往房内瞥一眼，却发现Erik唇边还夹杂着一抹调侃的笑意。
“祝你在南半球玩得愉快，女士。”Erik终于放下了电话听筒，Charles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敲响了房门。
房内的人坦然地邀他入内，Charles避开对方的目光，“……嘿，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这份传真。”他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对方，“法院刚刚驳回了我们延长在Raymond Pullman调查时间的申请。”
“意料之中。”Erik扫了一眼传真，“Kelsen女士前两天就已经给了我一个言辞严厉的来电，家长委员会在知道我们的调查后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投诉我们影响了学校的正常授课和学生的学习生活。”
“真麻烦，对吧……”Charles挤出一丝笑容，眼神放到窗外的景色。
“你在那堆材料里有发现什么新东西吗？”
“不，没有……”他继续盯着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树。
“好吧，看来我们都得继续努力，我想明天……”
Charles其实并没有听清楚Erik在说什么，他只是胡乱地应着，然后迅速离开了Erik的书房。
他下楼的时候过于仓促，以至于差点撞到了上楼的Pietro。
“噢，真抱歉，亲爱的，你没受伤吧？”Charles及时地停住了步子，蹲下身来关心地问。
“没有，Charles……”Pietro歪了歪头，“我正打算去叫Daddy下来吃晚餐，你要和我一起吗？”他的小手扯了扯Charles的袖角。
如果是在平时，Charles一定难以拒绝这个仰着圆嘟嘟脸蛋的小家伙的请求，但他今天却格外心乱如麻，他做了个深呼吸，歉意地笑笑，“抱歉，Pietro，我今天不能和你们一起下楼用晚餐……”
“Why…”小家伙眨巴着眼睛，圆滑的尾音被他刻意拉长，“你生病了吗，Charles？”
“噢……嗯，不，我只是……只是昨天没睡好，太累了……”Charles实在难以对着这样一双纯净的眼睛说谎。
“好吧，你要好好休息，Charles……”Pietro不甘愿地松开手，仍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好的，小天使。”Charles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快步离开了楼梯。
他没有立即回到卧室，而是走向了后院的游廊。
屋外冰冷的空气能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一些，假如他的身体足够健康，他倒是不介意学习那些历史上的伟大前人在寒冷的冬夜到户外走走，然而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罢了。
他在走廊站了一会儿，便从靠近后门的楼梯返回楼上，避免碰见Erik。
他是这样心神不宁，直到重新躺进柔软的被褥中才平静下来。
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本老旧的牛皮本，然后咬着笔尖写道：
X/X/19XX
我已经开始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了，我的内心无法再像一年前那样平静，我不能再把这场婚姻当作权宜之计，将Erik作为我人生中的一位好友。
我本应知足，我的意思是，对这样的我而言，现在的日子就已经是有生以来最美好的了……但我居然还不满足，在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在操纵着我向他人索取更多，这是不对的。
他停下笔，又在“这是不对的”上重重描了好几遍。
未经情事的他无法理解自己在听到Erik和其他人（当然99%的可能是Emma）通话时内心产生的负面情感，他居然开始在脑海中勾勒他们平时相处的画面——毕竟Emma是那样的优秀！
年轻、富有、迷人、独立、单身，还有对Alpha来说最致命的吸引——Omega。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不会相爱呢？
他们应该是相爱的，只是迫于那些他目前还搞不太清楚的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才草草分开，终有一天，Erik会回到Emma的身边去。
Erik是属于Emma的。
他在日记本上写下这句话，柔和的灯光打在白色的纸张上，但黑色墨水组成的这几个单词却让他的眼睛刺痛得想哭。
Erik是属于Emma的。
他又在心里重复了几遍，才定下神来。
你不可以过度沉溺其中了，Charles Francis Xavier，他学着母亲的口吻在心中警告自己，那是别人的东西，你绝对不可以染指。
对，就是这样，没什么难的。
他将被子拉过头，逼着自己缓缓睡去。
翌日早晨，Charles难得的比平时晚起了一些，直到孩子们都已经离开他才下楼来。
“真不敢相信我会睡到现在……”他轻叹，“你应该叫醒我的，Tess，我甚至没来得及和Wanda他们说再见。”
“您难得能睡多一会儿，就是上帝也不忍心叫醒您的。”Tess手脚利索地为他端上重新热好的早餐。
“你父亲已经送Erik去上班了吗？”他草草翻了翻今天的早报。
“不，我父亲在花园里，Lensherr先生今天自己开车出去的。”
“哦。”Charles用叉子点住吐司。
他很快吃完早餐，随后收拾好出门，今天他要去位于下城区的Beverly的住处。
他低着头在狭窄的巷口穿行，手里捏着那张Beverly邻居给他的地址，却没怎么注意前面的道路，直到撞到前面的行人。
“天……真抱歉，先生……”Charles将对方撞了个满怀，立马率先退后一步。
“Charles？”
“Erik……”他喃喃着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昨天就告诉你我今天会到这里，你忘记了？”Erik那双松绿色的眼睛柔和下来。
“噢，是吗……我大概忘记了。”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你要和我一起……”Erik向他伸过手来，Charles却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动作让Erik挑起眉梢，“你是在躲着我吗，Charles？”他以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不，没有，我……”他平日里运转迅速的大脑却总是在Erik面前死机，可怜的Charles还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就被Erik抓过手臂。
“那就一起吧，两双眼睛一定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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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有些无奈地任由Erik拉着他的手臂往前走，他们很快就来到Beverly住处附近的一条小街道。
“所以这就是Beverly最后被看见的地方……”Erik比划着，“她最后是在这个十字路口被街道对面的便利店店员看见的，时间是12月22日上午十点左右。”
“店员声称她看见Beverly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处张望，但当时她正在为顾客结账，并没有多加留意，大约十分钟后，Beverly就不见了。”Charles双手插进大衣口袋，迅速投入到工作状态。
“学校在前两天就已经放假了，Beverly在21号就已经回到家里。”
“但是Turner先生直到23号才从学校回来，直到24号早晨才到警局报案。”Charles补充道。
“感谢那栋廉价公寓糟糕的极点的隔音，住在他们隔壁那个脏兮兮的家伙说Turner在21号打过一通电话给Beverly，确定她是否安全到家。”
“假如我是Beverly，在这难得的两天假期肯定会想出去和朋友们玩一玩。”Charles眨了眨眼。
“我们还不能现在就把所有的赌注压到她的朋友们身上，我还是想再对她其他的社交关系进行更深一步的调查……你在学校那边进展如何？”Erik的皮鞋踩在砂石上沙沙作响。
Charles叹了口气，“很显然，每个人都知道些什么，但他们都不肯告诉我……我不知道到底是来自学校或者是家庭的压力，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一种群体性的自我防卫意识，要想突破非常难。”
“看来我们都遇到了大难题，少见的似乎从任何方面都无法解开的绳结。”他们漫步到附近一个简陋的篮球场。
“如果真是绳结可要简单的多，全部剪掉就好了。”Charles微笑，“不过我母亲肯定会说我太过缺乏耐心。”
“再复杂的绳结也有解开的办法，也许我们该再把所有的材料回顾一遍。”Erik舒展开皱着的眉头。
“……那可是个大工程……而且我不确定我们还有那么多的时间，Erik……Turner的案子已经开始预选陪审团了……”Charles偏过头去。
“我们必须试一试，Charles，为了那些鲜活的生命，我们必须拼尽全力直到最后一刻。”Erik握住了他的手。
“好。”Charles苦笑道。
正如Charles一开始而言，这的确是一场大工程，即使第一遍他们已经将所有的材料分门别类，但再次一个个去联系相关人员询问仍然是件苦差事，大多数人在第一次接受询问时都带着谨慎和紧张，但到了第二次则多少会有些不耐烦，甚至直接挂断电话。
而这一次，Erik还大张旗鼓地附加了原先许多没有的材料，似乎是连一些毫不相干的资料都收罗在内，即使是一目十行如Charles，也对此头疼不已。
他们这几天几乎都是共处一室，当然不是新婚伴侣那样的在床上如胶似漆，而是和堆满了一房间的纸箱和文件相亲相爱，加上近几天Wanda和Pietro受Rutherford夫人的邀请到Rutherford公馆去小住几日，偌大的吉诺莎更是空旷寂静得吓人。
“Charles，Charles……”半夜时分，趴在桌上睡着的Charles被摇醒。
“……嗯？”他揉着眼睛坐起来，身上披着的外套滑落在地。
“我真抱歉叫醒你，但你必须来看看这个！”Erik架着他那副考究的金丝眼镜，布满血丝的双眼却充斥着异样的狂热。
“你发现了什么，Erik？”Charles站起身来，拢了拢外套。
“你还记得我们昨天在下城区走过的那些地方吗？”Erik兴奋地为他展开纽约市市区的地图，“Beverly的家在这里，而店员看见她的十字路口在这儿……”他用笔在图上标出两个点，然后顺着街道方向画出几条路线，“这两点间的路线一共有三条，但是无论怎么走，步行时间都在25分钟以上……这还是以成年男性的正常步速计算……”
“你的意思是，她很可能选择某种代步工具？”Charles很快领悟了Erik的言下之意。
“没错，我翻出了Turner家的财产清单：Beverly的确有一辆她自己的自行车，那是从旧货市场买来的二手车……更令人奇怪的是，这辆车在Beverly失踪后也不见了！”
“可是店员的口供里没有提到Beverly骑车或是推车……”
“她很可能只是骑车到了十字路口，然后将车停在路边，又或者……来接她的人有辆车。但无论是哪种情况，我们可以确定的是，Beverly失踪时她的车也被带走了，因为我们在附近街道并没有发现自行车。”
“会不会他们已经把车子带回自己的住处存放，甚至是转手卖掉……而且那是一辆自行车，不是汽车，可以调查的渠道太少了……”
“正因为如此，我刚才伪造一位Smith先生向本地的几家电台买了一份寻物启事:Smith先生女儿的爱车最近丢失了，有情报者现金重赏。”
“……哇哦，你的主意可真不少……我还以为你会循规蹈矩地寻求警方帮助……”
“办案最需要灵活性，Charles，并且请相信和警方打了十年交道的过来人经验——寻求警方帮助永远只能是你的最后一招。”Erik眉飞色舞地说道。
“看来我们只要等着线索上门了，Smith先生？”Charles忍不住笑道，“既然这样，我不拿出一点成果是不是太没用了……本来我打算到明早再告诉你的……”他返身走回书桌前递上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Erik边说边打开。
“Raymond Pullman的一份学生档案，这个孩子有偷窥的癖好，不过校方似乎没有发现……”Charles打着哈欠说，“当然更有价值的地方在于，这个孩子很可能跟踪过Beverly一段时间，就在近期。”
“看来我们今晚可以回床上睡觉了……”Erik捏了捏泛红的眼角。
“没错……”Charles嗤笑道。